第四十三章著實是不太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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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婆娑，地上的積雪反射出柔柔的白光，車輪碾過，發出細微的聲響。
清歡靠在車壁上，看著掀開簾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車外景致的南昭，沒有預料的打了個噴嚏。她摸了摸鼻子，幹笑了兩聲，解釋道：“不好意思，風有些大。”
南昭點了點頭，放下了車簾，瞇了瞇眼，若有所思的笑道：“我小時候，曾聽過一個小故事，你想不想聽？”
清歡楞了楞，緩緩點了點頭。
“我的教書先生告訴我，曾經有一個人，他有一個死對頭。兩個人勢均力敵，雖是看不順眼，卻彼此都討不到便宜。於是，那個人就想出了一個法子，先拼勁全力去打他的死對頭，等到兩個人兩敗俱傷之後，再示好。等他的死對頭不得不接受他的示好的時候，那個人便一步一步的蠶食，直至……對方成為了空殼。”
說罷，她長長的舒出一口氣，唇角勾出笑意，眼底卻一片冰涼：“你說，這個故事是不是很可笑？”
清歡亦勾起了唇角，附和道：“是很可笑。”
其實，她在想，一個怎麽樣的教書先生，會在一個公主小時候，將這樣血腥又變態的故事。傳聞中的最倚重，委實是讓她沒有想法。
南昭懶懶的向後一靠，盯著車內小幾上燃燒的燭火，輕聲道：“我的教書先生還說，人心是這個世上最難以捉摸的一個物什，掌握人心者，便掌握了一切。你說，是不是？”
她捏緊了袖角：“大年夜的，說這些是做什麽。”四下環顧了一遭，問她：“秦青呢？”
南昭眨了眨眼，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：“我一個姑娘就坐在你面前，你說些什麽不好，偏偏要問我秦青在哪兒。若不是秦青是個男子，我會哭給你看的。”
她抽了抽嘴角：“我不過是好奇，秦青作為你的送親侍衛，這種場合，竟敢扔下你一個人。”
南昭“啊”了一聲，笑吟吟道：“小安安原來是在關心我。”解釋道：“秦青自然是不敢扔下我一人，不過是去運送禮品，與我分兩路便罷了。”挑了挑眉：“他可是很相信小安安的，有小安安在，萬事足。”
清歡：“……”
我謝謝他這麽信任我啊。
清歡有想過南昭送禮物會大手筆，卻不曾想她送禮物會這麽大手筆。
一下馬車，她便看直了雙眼，整整兩大馬車！
她看向同樣被驚呆了的小栗子，默默的向後退了一步，低聲道：“你說，我現在去打劫顧南衣，再回來，時間夠麽？”
小栗子看了她一眼，憐憫道：“主子，你若是真這麽做，我怕我再也看不見你。”
……非常好。
南昭清點了清點馬車上的東西，滿意的拍了拍秦青的肩膀：“幹的不錯，沒想到你這樣一個粗人，還會挑選胭脂水粉之類的？”
秦青隱忍的低下了頭：“這都是安妃娘娘提前備下的。”
“哦，安妃娘娘可真貼心。”她感慨道：“只是不曉得，我回去之後，能不能繼續這樣貼心。”
秦青張了張嘴，卻一句話也未說。
她轉過頭去，向一側喊道：“小安安，你看這些東西有沒有你喜歡的，讓你先挑。”
清歡噎了一噎，回喊道：“不必。”
她想了想，笑道：“也是，我竟忘了小安安不用胭脂水粉的。”
這就很過分了啊，清歡默默道。
“宴會要開始了，遲到了總歸是不好，我們快些走罷。”她看著站在原地饒有興致的擺弄玉釵的南昭，忍了忍，沒有忍住，催促道。
南昭對著宮門明亮的燈火，舉起玉釵仔細打量了打量，疑惑道：“這個玉釵……是東陵白玉還是和田白玉來著？”
清歡深呼出一口氣，朝著她走了兩步，藹著眼道：“阿昭，我們該進宮門了。”
南昭好似沒有聽到一般，繼續舉著玉釵研究，半晌，才偏過頭來，道：“小安安，你剛剛說了什麽？”
她深呼出一口氣，揉了揉額角，咬牙切齒：“我說，我們該進宮門了。”
南昭聞言笑了一笑，眼神狡黠：“你曉不曉得有一個詞叫萬眾矚目？”
清歡：“……”
她勾了勾手指，嘴角的微笑流露出神秘的意味來：“本公主準備這麽多，自然要最後出場，不然我不就虧了麽？”
清歡楞了楞，“唔”了一聲，不曉得應當說些什麽是好。聽起來是這樣沒錯，但總感覺這樣做有些不大好。想了想，依舊沒有捉摸出頭緒來，索性一齊陪她在寒風裏等著。
直到宮門變的清冷，南昭才撫了撫袖口，將玉釵放入桃木盒中，挑了挑眉，笑道：“走罷。”
清歡看著她挺得筆直的脊背，心口有些發慌，卻找不到發慌的原由。她捏住了小栗子的手，深呼出一口氣，關於蠶食與被蠶食的故事，前提便是兩個人旗鼓相當，而她與之相比只算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，根本構不成發生的條件。
所以……
她低下頭來，看著自己染了灰的軟靴，輕飄飄道：“這次鞋墊墊的有些過分了，你是不是想摔死你主子？”
小栗子聞言哭喪了臉：“我這不是扶著你呢麽，小祖宗，這次真沒墊多少。”
還未等她說話，前面的南昭腳步一頓，扭過頭來，笑的眉眼彎彎：“怪不得我總覺得小安安的身高忽高忽低，是因為這個原由。”
沈吟了一下，又道：“沒關系，小安安矮一些也沒關系。”
清歡：“？？？”
她“撲哧”一聲笑了出來，轉過身，撓了撓她的下巴，笑的含義十足：“因為，小安安的皮相真真是好看。”
清歡：“！！！”
小栗子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，驚呼道：“主子哎，你能不能好好走路？！”
她捏住了他的胳膊，不動聲色的向他身後藏了藏，看向她：“阿昭，這是宮裏，你這樣……著實是不大好。”
秦青冷哼了一聲，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青石地板，雙手環胸，盯著眼角的紅色衣擺，倒是沒有說話。
南昭瞥了他一眼，擡眼看向天上的一輪冷月，聲音放的輕輕的：“唔，確實不大好。”垂下眸來：“走罷。”
月色清冷，灑一地寒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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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歡靠在車壁上，看著掀開簾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車外景致的南昭，沒有預料的打了個噴嚏。她摸了摸鼻子，幹笑了兩聲，解釋道：“不好意思，風有些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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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歡楞了楞，緩緩點了點頭。
“我的教書先生告訴我，曾經有一個人，他有一個死對頭。兩個人勢均力敵，雖是看不順眼，卻彼此都討不到便宜。於是，那個人就想出了一個法子，先拼勁全力去打他的死對頭，等到兩個人兩敗俱傷之後，再示好。等他的死對頭不得不接受他的示好的時候，那個人便一步一步的蠶食，直至……對方成為了空殼。”
說罷，她長長的舒出一口氣，唇角勾出笑意，眼底卻一片冰涼：“你說，這個故事是不是很可笑？”
清歡亦勾起了唇角，附和道：“是很可笑。”
其實，她在想，一個怎麽樣的教書先生，會在一個公主小時候，將這樣血腥又變態的故事。傳聞中的最倚重，委實是讓她沒有想法。
南昭懶懶的向後一靠，盯著車內小幾上燃燒的燭火，輕聲道：“我的教書先生還說，人心是這個世上最難以捉摸的一個物什，掌握人心者，便掌握了一切。你說，是不是？”
她捏緊了袖角：“大年夜的，說這些是做什麽。”四下環顧了一遭，問她：“秦青呢？”
南昭眨了眨眼，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：“我一個姑娘就坐在你面前，你說些什麽不好，偏偏要問我秦青在哪兒。若不是秦青是個男子，我會哭給你看的。”
她抽了抽嘴角：“我不過是好奇，秦青作為你的送親侍衛，這種場合，竟敢扔下你一個人。”
南昭“啊”了一聲，笑吟吟道：“小安安原來是在關心我。”解釋道：“秦青自然是不敢扔下我一人，不過是去運送禮品，與我分兩路便罷了。”挑了挑眉：“他可是很相信小安安的，有小安安在，萬事足。”
清歡：“……”
我謝謝他這麽信任我啊。
清歡有想過南昭送禮物會大手筆，卻不曾想她送禮物會這麽大手筆。
一下馬車，她便看直了雙眼，整整兩大馬車！
她看向同樣被驚呆了的小栗子，默默的向後退了一步，低聲道：“你說，我現在去打劫顧南衣，再回來，時間夠麽？”
小栗子看了她一眼，憐憫道：“主子，你若是真這麽做，我怕我再也看不見你。”
……非常好。
南昭清點了清點馬車上的東西，滿意的拍了拍秦青的肩膀：“幹的不錯，沒想到你這樣一個粗人，還會挑選胭脂水粉之類的？”
秦青隱忍的低下了頭：“這都是安妃娘娘提前備下的。”
“哦，安妃娘娘可真貼心。”她感慨道：“只是不曉得，我回去之後，能不能繼續這樣貼心。”
秦青張了張嘴，卻一句話也未說。
她轉過頭去，向一側喊道：“小安安，你看這些東西有沒有你喜歡的，讓你先挑。”
清歡噎了一噎，回喊道：“不必。”
她想了想，笑道：“也是，我竟忘了小安安不用胭脂水粉的。”
這就很過分了啊，清歡默默道。
“宴會要開始了，遲到了總歸是不好，我們快些走罷。”她看著站在原地饒有興致的擺弄玉釵的南昭，忍了忍，沒有忍住，催促道。
南昭對著宮門明亮的燈火，舉起玉釵仔細打量了打量，疑惑道：“這個玉釵……是東陵白玉還是和田白玉來著？”
清歡深呼出一口氣，朝著她走了兩步，藹著眼道：“阿昭，我們該進宮門了。”
南昭好似沒有聽到一般，繼續舉著玉釵研究，半晌，才偏過頭來，道：“小安安，你剛剛說了什麽？”
她深呼出一口氣，揉了揉額角，咬牙切齒：“我說，我們該進宮門了。”
南昭聞言笑了一笑，眼神狡黠：“你曉不曉得有一個詞叫萬眾矚目？”
清歡：“……”
她勾了勾手指，嘴角的微笑流露出神秘的意味來：“本公主準備這麽多，自然要最後出場，不然我不就虧了麽？”
清歡楞了楞，“唔”了一聲，不曉得應當說些什麽是好。聽起來是這樣沒錯，但總感覺這樣做有些不大好。想了想，依舊沒有捉摸出頭緒來，索性一齊陪她在寒風裏等著。
直到宮門變的清冷，南昭才撫了撫袖口，將玉釵放入桃木盒中，挑了挑眉，笑道：“走罷。”
清歡看著她挺得筆直的脊背，心口有些發慌，卻找不到發慌的原由。她捏住了小栗子的手，深呼出一口氣，關於蠶食與被蠶食的故事，前提便是兩個人旗鼓相當，而她與之相比只算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，根本構不成發生的條件。
所以……
她低下頭來，看著自己染了灰的軟靴，輕飄飄道：“這次鞋墊墊的有些過分了，你是不是想摔死你主子？”
小栗子聞言哭喪了臉：“我這不是扶著你呢麽，小祖宗，這次真沒墊多少。”
還未等她說話，前面的南昭腳步一頓，扭過頭來，笑的眉眼彎彎：“怪不得我總覺得小安安的身高忽高忽低，是因為這個原由。”
沈吟了一下，又道：“沒關系，小安安矮一些也沒關系。”
清歡：“？？？”
她“撲哧”一聲笑了出來，轉過身，撓了撓她的下巴，笑的含義十足：“因為，小安安的皮相真真是好看。”
清歡：“！！！”
小栗子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，驚呼道：“主子哎，你能不能好好走路？！”
她捏住了他的胳膊，不動聲色的向他身後藏了藏，看向她：“阿昭，這是宮裏，你這樣……著實是不大好。”
秦青冷哼了一聲，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青石地板，雙手環胸，盯著眼角的紅色衣擺，倒是沒有說話。
南昭瞥了他一眼，擡眼看向天上的一輪冷月，聲音放的輕輕的：“唔，確實不大好。”垂下眸來：“走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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